而曾在站在顾南晖身边总是如惊弓之鸟的我,更显得相形见拙。
顾南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,逢人便介绍:「我未婚妻,许知嫣。」,像是刚谈恋爱的毛小子藏不住自己的爱意与私心,想将自己心爱的人公诸于世那样。
我从来没见过顾南晖那样的眼神,是爱,是在她身边,眼里就容不下任何其他人的情深似海。
说内心毫无波澜上不可能的,但当你和一个人差距过大的时候,是不存在羡慕或者嫉妒的情绪的。
只剩心里那点可怜的失落。
这些年,顾家大大小小的宴会都由我来操办,我办事一丝不苟,从不出错。
可这次,我却意外砸碎一支老爷子大寿上价值连城的一件古董花瓶。
闹出很大动静,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,痛心疾首的惊呼。
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,余光里的顾南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身边的许知嫣身上,一眼都没有看过来。
在别人眼里,我这是小情人死到临头还要死缠烂打的小把戏。
没有人责怪我,我却将这个过错自我放大,明天顾南晖要出差,我本来也要跟着,却临时跟他请了假。
第二天,在他走后,我去人事部提了辞职。
于是,这又成了我作为顾南晖的小情人,在正房出现后就只能功成身退,落荒而逃的证据。
但没有人知道,打碎花瓶之前,我的目光所及看到了一个光头男人。
很像那个害死我父亲的罪魁祸首代柏承。
我盯着那个光头男人,心如刀绞,胸口剧烈起伏。
已经过去了十几年,我已经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当年在法庭上见过的那个穿囚服的男人。
眼睛一眨,一行泪下,我居然连害死我父亲的人的面孔都记不住。
不敢确定的另一个原因是,在我父亲去世两年的时候,我们得到过一个消息——
代柏承死于狱中。
8
我的父亲是被一个以代柏承为首的犯罪团伙害死的,在我十二岁那年。
尸检报告上说伤情惨重,身上几乎没有几块完整的骨头。
刀伤,枪伤,摔伤,各种伤都有,根据伤口的状态,可以判断虐待接近一周,人才彻底断气。
那年我父亲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,虽然规模不大,但也足够让我们一家锦衣玉食,节节攀升。
我父亲人很随和谦卑,勤勤恳恳,这样宽以待人的性格也让他纵的手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。
竟有人敢拿公款抵赌债。
数额庞大,很难不被发现。
被我父亲抓到后,钱没还上。这场失败的交易也导致了我父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,法外狂徒为了拿到钱,什么都能做。
与其抓那个还不上钱的,不如抓这个让到手的鸭子飞走的人。
还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。
于是他们蹲了一段时间,终于在一个深夜,蹲到了刚结束应酬,喝了不少酒,意识不那么清醒的我父亲。
人到手后他们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「招待」他,可是一不小心玩的过了火,酿成了惨祸。
我父亲去世之后,公司也逐渐萎靡,最后只能宣告破产,资不抵债,还搭上了我们家的全部身家财产。
最终开设赌场和催债公司的代柏承被缉拿归案,数罪并罚,获刑15年。
我母亲无法接受这样的人渣只需要坐15年牢就可以重获自由的事实,当晚在我已经安然入睡之后,独自在家安眠药就酒,送去医院的时间已经太晚,最终抢救无效。